夜叉黑色的長髮平靜地散開,赤着的上身被藥熟練地綁上綳帶。月華靜靜地坐在夜叉的身邊,看着他緊閉的雙眼。這一刻,是多麼的平靜。有着同樣黑色長髮的月華,一直也認為這是一種緣份。月華的口中又唸唸有詞。
「忍字刀下心,心內藏利刃 ,風行若隱現,月下毒步潛 ,正邪不辨分,不認人上人 ,身為兵器刃,一生忠不遷。*1」
「月華,你長大了啊。能記下完整的詩詞了。」緊閉着雙眼的夜叉說。
「我明白為何你要把那女生拉下水了。在某方面來說她真的好強。」月華深深吸了一口氣說。
「這是龍的主意。」夜叉說。「特別的墨綠色長髮,和我們不同吧。」
「龍啊,他現在下落不明了。」
「嗯。」
「夜,休息一下吧。」月華知道夜叉會衝動得馬上去把日華和龍抓回來。
「我知道。你和藥都不會輕易地放過我的吧。」
「知道就好。」
「月,你好像自那次戰爭後沒有用過武士刀和脫下面罩吧。」
「面罩會每天更換一次的。」
「不,我說的是,你還在害怕那個自己嗎吧。」
月華沉默了一會。「是學會忍而已。」
「學了二年忍術已經有你母親一半的功夫,你,真是一個天才啊。」
「我說啊,你也有教我忍術吧。」
「的確。不過『那個你』真的還在吧。學得這麼快。」
「嗯,因為那個也是我。」月華說。「不過,你也不是一樣,自那次戰爭後沒有用過武士刀吧。」
「我也有點害怕了。保護不了任何人,只能一直破壞的我。」夜叉深深嘆了一口氣。「若不是那個日華,我不會有完全化成為人形的機會,不會開始學會保護人吧。」
「但若不是有龍和你,老爸他不會能堅持到現在。」
「你老爸他也一直在支撐着我們啊。」
「天下第一武士,天下第一軍師,天下第一忍者,天下第一狂戰士。」月華說。「你們都是我們的目標啊。」
「天下第一酒鬼是我追求的目標啊。」夜叉笑說。「瑟,出來吧。」
「找到他們了?」月華關切地問。
「不,只知道他們沒死成。真可惜。」瑟從月華的影子下慢慢變回一個人形。「還有的是我知道和你們打架的二人是誰了。」
「背着鐮刀,披着黑袍名叫岩的夢魘和拉着棺材名叫呂的捕夢人?」夜叉問道。
「名叫岩的夢魘曾是『夢』的手下。而叫呂的捕夢人是一個十分變態的家伙啊。他和『夢』打架是平手的。」
「都是和『夢』有關係的人?」月華問道。
「大概他們想以惡剋惡吧。『夢』她是不可能對老闆下手的。」瑟說。「而且重點是『夢』的地方出現了大量『惡夢魘』,她一人大概也應付不了。」
「看來不是單純的複仇。」夜叉說。
「不過,你和龍是如何在夢中留這樣長時間的?」瑟好奇地問道。
「啊,這個是因為在現實中有人幫我們進入深層的長期睡眠。」夜叉說。「而且她好像和『夢』有點關係。」
「是一位心理學家嗎?」月華問道。
「好像不是,但她的手法滿熟練的。」夜叉說。「我比較在意一點,她好像知道這裡的存在。」
「啊?」月華和瑟也吃了一驚。
「這裡是老闆﹑老闆娘和龍一手創造出來的孤島,外人不會知道這地方的。」瑟說。「你說她和『夢』有點關係。『好像』有點關係是不對的,是一定和『夢』有關係。」
此時的三人無言了,「夢」是承繼了日華「夢魘王」的夢魘,實力可想而知,她是由一位愛多角度描寫的作家心靈所生的夢魘,故有正念思考,不致於成為「惡夢魘」。在作家死後,得到了成為人形的機會。而且正因她是由作家所生,創造力可說是十分強。經過那次夢魘和捕夢人之間的戰爭,日華把「夢魘王」的位置交給了她,他沒說任何理由,只是留下了一句:「創造力這回事,是在夢中十分重要的戰力,她有這重要的戰力,便足以成為王。」便把王的名譽和地位都交給了她。叫人好奇的是她身邊有一位來路不明的夢魘一直伴隨着她。
「夢」不似別的夢魘,單以武力取勝。因為她各方面的實力都叫一些夢魘甘願向她屈服,勢力由此建起。但是亦有一些不願意向她屈服的夢魘,更甚的是和捕夢人合作,為的是証明自己比她強。但是不知不覺間,這樣的內戰中,死了很多的夢魘。「夢」和日華想了個辦法,就是讓夢魘死復留下的殘餘物加入一些低等生靈的思想,生產成「食夢獸」。日子久了,夢魘自己亦死後能自動生產「食夢獸」,不同的是有些夢魘不是加入一些低等生靈的思想,而是保留自己死前的思想。瑟是日華和「夢」創造的第一個夢魘,對二人十分熟悉。
把無言的三人放下。老闆娘和藥正在大堂裡平淡地喝着茶。
「你是藥吧,龍經常一來便說你的事了。」身穿淡籃色中國旗袍的老闆娘優雅地喝着茶突顯了她身材上的美。「我和日華都知道你的身世了。」
「是嗎?」藥淺淺地喝了一口茶。「你們在這種情況下,也會把我當作是殺人犯吧。」
「不。」老闆娘說。「我能看透別人的心靈,知道你不是殺人犯。」
「你是第一個這樣對我說的女人。」藥淡淡地笑了。
「是嗎?為了報答我,你能留下來嗎?」老闆娘說。
「我能做什麼?不過是能記下一些草藥而已,又不會打架,又沒經歷過戰爭。」
「有的。一定有的。」老闆娘說。
「有人能接受一個殺人犯嗎?」
「你不是吧。」老闆娘喝了一口茶說。「而且這裡的人,都有自己的故事,我也好,日華也好,月華也好,夜叉也好… …」
「我不懂得與別人相處,接人待物都不會。」
「你的工作可以像月華一樣不用接待客人的。」老闆娘按着藥的手說。「留下吧。」
「媽,你不會是為了讓她打理煙草房才要她留下的吧。」月華不知何時站在老闆娘的身旁。
「才…才不是。」老闆娘說。「多一個人不好嗎?」
「不是不好。」月華說。
「那由你帶她認識這裡了。」老闆娘笑說。
「呃… …好吧。」月華知道,若果拒絕的話,他的頭上會立即插滿苦無。
「我回去補眠了。」老闆娘掛上笑容說。「好.好.相.處.啊!」
月華和藥都感覺到,老闆娘大大的殺氣。
留下的二人,無言相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