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片血紅的天空下,金黃而荒無的沙地上,夜叉手持環刃(*1)與手持法杖的龍背對着背,慢慢地調節亂了的呼吸。圍繞他們的是堆積如山的屍體和慢慢化成沙的夢魘。
「喂喂~這二人真的是十分合拍啊!」一個背着鐮刀,披着黑袍的人形夢魘慢慢向龍方向步近說。「完全不像我們二人吧。」看清一點,他的手上拉着一個鐵處女(*2),一個故意露出臉部位置的鐵處女。
「他們在那戰爭中早已有合作,不像我們即時隨意在組織中抽籤而成的組合。」一個拉着棺材的捕夢人慢慢步向夜叉說。「而且這兩個家伙本是能分開獨立戰鬥的怪物啊。」
「快把日華交出來!」夜叉和龍二人異口同聲地說。「不然用搶的。」
「呂,要玩玩嗎?」背着鐮刀,披着黑袍的夢魘問道。
「岩,別玩了。」拉着棺材的捕夢人回答。「在此之前我比較想知道你們是如何在『空白地帶』中找到我們的。」
「我們有我們的方法。」龍回答。「別拉開話題,快把他交出來!」
背着鐮刀,披着黑袍的名叫岩的夢魘臉上露出不帶善意的笑容,拿出兩把日本刀掉向龍問:「你猜猜是誰的?」
「你真是多問題啊… …」龍笑說。「這一定不是日華的。」
「你為什麼這樣說?」岩問。
「因為我知道他不會用品質差得沒有他老朋友刻的刀銘的刀。」龍淡定自如地說。
「不愧人稱『第一軍師』的伍龍,這點小把戲果然不中用。」名叫呂的捕夢人說。
「你為何身為捕夢人要幫助夢魘。」龍沒有正視過呂,但依然知道他的身份。
「因為沒有黑不會有白吧。」呂回答。「而且你同樣身為捕夢人,不都是幫助夢魘嗎?而且想救他吧。」「喂!誰說我想救他?我不過是想比你們快一步打倒日華而已。」龍說道。
「但是你們這樣安排,都是不想『同類』和『同類』打吧。」夜叉說。
「不,只是手下留情的話,這樣不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了。」岩說道。
「好吧給你試試看。」呂的嘴角慢慢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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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1:環刃又可稱為飛輪、輪刃、戰輪、圓月輪或圓刃。是一種圓環型或半月型鋒刃武器,可以用來砍殺或投擲的
武器。
注2:鐵處女是歐洲中世紀時的刑具,外表像個人型棺材,內側各個地方都裝有可活動鐵釘,可改變釘刺的不同部位
進行拷問。尤其是會引起劇烈疼痛的地方和近致命處的鐵釘是可活動的。執行人故意把這些地方的鐵釘稍稍向外
拔了一點,這樣可以延長受刑人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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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另外一方面,現在映入藥和月華眼廉的是泡在大堂水池中一個人形醉宿的物體。
看似是一個不會動但又有一點呼吸的生物,又似是一件會動的死物。
「月華,這個是什麼」?藥仿似天真無邪的小朋友指着那物體問。
「屍體。」月華慢慢步向那物體說。
「可是會動的啊。」
「你的錯覺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要向他掉手裡劍?」
「確保他真的死了。」
「他好像抬起頭了。」
「屍體死了以後不會馬上沒反應的。」
「喂!我說啊。」那物體慢慢抬起泡在水池中的頭說。「我不是屍體啦。」看清楚一點,那物體只是有一頭湖藍色清爽短髮的男生。
「我是瑟,一個愛酒之士中的地下情報師。」那物體自我介紹說。「我昨晚是難得地被灌醉了。」
「我說啊,你在那水池中泡了一個多星期了。」月華說。
「唉?!唉?!唉?!」瑟露出驚訝的表情說。「一個多星期了啊?」
「不,一個多月了。」
「喂!泡了一個多月是人是魘都會死吧。」
「你不是人又不是魘吧。」
「食夢獸都會的吧!!」瑟說。「我又不是在水中出生的食夢獸。」
「食夢獸?」藥問。
「不是人又不是魘,魘死後生出來的東西。」月華說。「他啊,大概是酒鬼的心靈生出來的魘之後生出來的食夢獸吧。」
「你好,你是藥吧。」瑟友善地向藥伸出手問道。
「死屍,你好。」藥說。
「我不是死屍,是瑟。能幫我調洗髮水嗎?」
「可是現在不是這時候吧。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事情發生了。」
「不用直覺,有人能灌醉瑟,加上老爸也不見了一整個星期一定有什麼事。」
「有人能灌醉瑟?什麼意思?」
「他平常是灌醉別人的人,小的沒見過他被灌醉的。」
「喂!你這是什麼意思。」
「嗯?小弟有說錯什麼嗎?」月華拿着一個戴着撒菱(*1)的袋說。
「有。」瑟說。「老闆不見了不止一整個星期了,我找到他所在的『空白地帶』之後便被灌醉了。可是我在酒醉下聽到他們好像不是友善地把老闆請走啊。」
「是被抓了!」藥搶先瑟一步說。「為什麼夜叉會比你們先得知這件事?」
「華生!你突破盲點了。」瑟說。「抓了老闆的是一幫名叫『阿修羅(*2)』的一個夢魘和捕夢人合作的組織。恐怕是想把老闆﹑龍和那個叫弦道夜的夜叉形態的夢魘一次過捕獲吧。」
「捕獲?師傅偷懶給師母捕獲了嗎?」一個有着紅色長髮,穿着紅色浴袍,手抱熊娃娃的女生一邊慢慢從二樓步下來一邊說。
「焚玉,醒來了啊。」月華把那個戴着撒菱的袋收好說。
「老大早安,笨蛋酒鬼早安。」焚玉說。「這位是客官嗎?」
「是幫忙把老闆抓回來的人。」月華說。
「瑟!!月… … 月華!!」一個黑色長髮,身穿淡籃色中國旗袍的女生氣呼呼地衝了進來說。「弦道… …夜叉… …傷重… …海邊… …」
「思琴,你是不是說那個叫弦道夜的夜叉現在傷得很重今在海邊了?」瑟問道。那個衝進來的女生點點頭。
「聽得懂她說話的只有你一人了。」焚玉說。「喂!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吧。」
「對… …大件事。」瑟深深吸了一口氣說。「老闆和龍都被抓了。」
「快去找人急救啊!」思琴說。「他好像快要死了。」正當藥想自告奮勇時,月華已經把她拉走了。
黄昏之時,一男一女在海邊大概是一件浪漫致極的事,但若女的是個藥劑師加上多了一個重傷者,此情此境如今已是十分難過的事情。黄金的天,血紅的海,一個在夢中工作的藥劑師。
「你想要什麼?」月華關切地問道。
「不,先拿清水﹑毛巾或女性衛生用品和消毒用品過來。」藥一邊撕下自己的衣服一邊說。「還有,拿床單來,抬他走。」
一分鐘沒到,月華已經把藥要求的東西拿來了。而且把思琴也拉了過來。
「有了。」月華說。
「聽好,這人是重傷者,要小心點抬,不要遙了他下來。」藥對着月華說。
「抬他的人不是我啊,是這怪力女。」月華說。
「知道了。」思琴無視月華說。
月華看着滿身是血的藥,不知為何,開始認同這個女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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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1「撒菱」,是逃走時撒在身後的一種菱形武器;凡是凹凸不平,能夠刺傷雙足的
東西。
*2阿修羅眾神之敵,日本佛教中漢字寫為阿修羅(Asyura)。